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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轉頭看我一眼，眼中儘是深意，&1dquo;這局若不能贏，就算是人生無常吧。”

第59章換衣

白斂找了村甸中一戶普通人家，給了些銀錢，租下了整個小院，又命主人燒了熱水送入屋內。

皇帝傷重失血，雖有白斂的內息作為支撐，究竟還是疲倦，便靜靜靠在床上養神。出行並沒有侍從在身邊，我便任勞任怨地用熱水清洗了茶具，給他倒了杯水，送到他手邊。

他靠在床邊，懶懶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，又閉上了。

往常在宮裡，但凡他張一張嘴，便有人跪著爭搶著討好，我也懶得搭理他。但此時此刻，我也只好將水吹涼了些，送到他唇邊。

皇帝的薄唇略沾了沾水，便轉開了頭，倒要我哄著說，&1dquo;還有藥呢。”

他仿佛沒看到我掌心的藥丸，側過了身子，&1dquo;我歇息一會兒。”

我不依不饒，將掌心的藥送到他面前，&1dquo;藥。”

他閉著眼睛笑了，&1dquo;這藥也治不了我的絕症，吃了何用？”

我一噎，覺得無從反駁，只好收回了手，給自己倒了杯熱茶。只是他的語氣甚是輕鬆，我便也放下了這件事，在窗邊坐下，默默地嚼著白斂送來的大白餅。

餅子很硬，還是涼的；茶水又滾燙，入口苦澀。

可即便是這樣，我竟覺得是難得歲月靜好的一刻。

&1dquo;陛下，我一直在想一件事。”我手裡掰著餅子，一邊開口。

他&1dquo;嗯”了一聲。

我沉吟片刻，&1dquo;若是再立一位皇后，你會選誰？”

也不曉得是什麼原因，自從我和皇帝有了的約定，我就不再怕他了，有時候甚至會對他有些好奇，想主動和他聊聊天，與他說話也多了幾分隨意。

他靠在床上，睜開眼睛，語氣甚是平常，&1dquo;德妃，或是衛妃吧。”

我一怔，想不到皇帝竟然會回答我，且他的答案，和我想的不大一樣。

&1dquo;魏美人不好麼？”我追問，&1dquo;陛下以前一直傳召她侍寢，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她。”

皇帝略皺眉，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，&1dquo;你捫心自問，是你喜歡她，還是朕喜歡她？”

我訕訕笑了笑，其實我就是俗氣，喜歡聽美人唱曲，魏美人說起話來都如春鶯婉轉，怎麼不叫人喜歡？

我便有些納悶，&1dquo;可她就是討人喜歡，陛下不覺得麼？”

皇帝懶懶搖了搖頭，&1dquo;不覺得，聒噪。”

好吧，他喜歡不說話的。

&1dquo;原來陛下喜歡嫻靜的，難怪會選德妃和衛妃。”我替他盤算，&1dquo;不過，德妃身子不好，衛妃性子又柔和，若是成了後宮之主，恐怕不能御下。”

他斜睨了我一眼，&1dquo;怎麼？你是在替朕擔心麼？”

我放下手中的餅子，撣了撣碎屑，起身坐到皇帝床邊，試探問道，&1dquo;蘇家妹妹呢？你想過她沒有？”

&1dquo;朕想她做什麼？”他薄唇輕抿，翻了個身，背對著我。

&1dquo;世事可真是玄妙。要是蘇家姐妹年歲相差不大，當年嫁給你的，就是蘇家妹妹了。況且&he11ip;&he11ip;”

我想到陰差陽錯的過往，不由怔怔出神。說來也怪，以前提到蘇家，心中總是厭煩，又有些懼怕，可現在，卻又覺得有些虧欠了蘇家。我不僅占據了蘇家長女的後位，在夢中&he11ip;&he11ip;甚是我殺了她&he11ip;&he11ip;

&1dquo;況且什麼？”皇帝見我長久地沉默，開口追問。

&1dquo;況且蘇家妹妹很喜歡你。”我鎮定了一下，&1dquo;先前你不是也打算要將她納入後宮麼？”

皇帝眉眼微沉，黑鴉鴉的長睫瞬間覆住了眸色，只淡淡道，&1dquo;看來你是打定了主意，去過浮桐山，就要離開了。”

我擺了擺手，認真道，&1dquo;那是後頭的事了。你不擔心我取不到炎夏花麼？我和大統領談過了，得找個信得過的女官做後補，以防萬一。”

&1dquo;行了。”他打斷我，黝黑的眸子在我身上轉了兩圈，&1dquo;你呢？以後做什麼打算？”

打算自然是有的，只是還需同他商議，我輕輕咳嗽一聲，正色道：&1dquo;夫妻一場，我要是真的走了，你能讓我見見小月麼？她孤身一人在宮中，著實有些可憐&he11ip;&he11ip;”

皇帝冷哼了一聲，&1dquo;跟著你流浪江湖便不可憐了？她若是有些腦子，也該留在宮中，起碼衣食無憂。”他頓了頓，又看了我一眼，&1dquo;我瞧在她盡心盡力地侍奉過你，大不了給個份位就是了。”

我聞言一怔，隨即上手，狠狠掐了他一把，&1dquo;不許打小月的主意！她才不是你想的那樣！”

皇帝的臉扭曲了一瞬，待我放開手，便坐了起來，雙手抱在胸前，&1dquo;你還沒回答我。”

我記起他的問題，老老實實答道，&1dquo;我不瞞你。若是你放我自由，我便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來，日出而作，日入而息。若是覺得無聊了，便將小院的門一鎖，背著行囊出去轉一轉。”

皇帝凝視我，&1dquo;哪個山清水秀的地方？”

&1dquo;江——”我話說到一半，止住了，警惕道，&1dquo;你問這個做什麼？”

皇帝倏爾笑了笑，不置可否，也沒再追問，&1dquo;你倒是想過神仙日子。”頓了頓，又說，&1dquo;那你還會嫁人麼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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