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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传羽便火速地与对方签了一年的长约,收了一个月的押金和三个月的租金,还极为热情地帮对方在快递送来的时候,去往楼房,帮忙开门和接收。
所以,当六月中旬,新租客表示今晚十点会抵达澎岛,入住永城路三十三号,庄传羽拿着钥匙,特意去到了门口等候,等来了拖着行李箱气定神闲的薄苏时,她心态一整个爆炸了。
“薄苏?”庄传羽甚至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。
薄苏踏着冷月投下的光辉走近,淡然点头:“嗯。”
那张清贵孤傲的面容上还是一派风轻云淡。
庄传羽皱眉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。”她伸手,微微抬了抬下巴,示意庄传羽给她钥匙。
庄传羽差点想飙脏话:“我……你……房子真是你租的?”
薄苏应:“不是。”顿了一下,她表示:“是我朋友的助理租的,我暂住几天。”
暂住个鬼啊!她再看不出这其中的
()弯弯绕绕,她就是傻子了。
“你是不是知道我不会把房子租给你,故意找人帮你租的房子。”
薄苏没说话,唇角却微微勾起,很浅地笑了一下。
庄传羽整个人都要气炸了,怒火中烧。她脸上再不见平日里玩世不恭、慵懒散漫的笑意,沉下了脸,正色问薄苏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你不要告诉我你是真的需要这个房子居住。”
薄苏没承认,也没否认。
庄传羽气急,声压很低地质问:“薄苏,你会不会太过分了?当初是谁,在人家不顾一切,不远千里地去找你的时候,把人气走了?现在你什么意思?你是看她过得好了,不至于会连累你了,又想重温旧梦了?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一点?”
她至今都记得那一年冬日薄苏突然回到澎岛来找她,问她姜妤笙在哪里时,她有多惊惧。
她问薄苏:“你怎么问我?她不是去找你了吗?你没见到她吗?”
薄苏脸色很白,只失神地应了一声:“见到了。”
“然后呢?”庄传羽追问。
那个时候,距离她收到姜妤笙报平安的Q|Q消息已经过去三天了。她一直以为姜妤笙找到了薄苏,已经在北城和薄苏过上了她想过的日子了。
薄苏却是不说话了。
庄传羽忽然反应到了什么,勃然色变,攥住了薄苏的领口,怒问她:“你他妈干什么了?你把她气走了吗?还是你不要她了?薄苏你什么意思?你说话啊!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,她人呢?你说清楚啊!”
可薄苏却始终没说话,只是在她歇斯底里的质问与怒不可遏的狠话后,打掉了她的手,推开了她,冷冷清清地走掉了。
自那以后,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薄苏,也没有再见过姜妤笙。
她后来去过一趟北城,走遍了东西南北的大街,试图找寻一点关于姜妤笙的痕迹,可人海茫茫,她的搜寻,显然不过徒劳无功。
很多年里,她自姜妤笙过得不好的噩梦里醒来,想到不知道过得怎么样、在哪里吃苦的姜妤笙,就会心疼地泪流。
再看到电视里开始频频露面,声名鹊起,越过越光鲜的薄苏,她就有一口气梗在心口下不去。有好几次,她看到薄苏在电视里一派光风霁月、温柔无双的假面具时,都很想拨打记者电话爆料,让大家都别好过。
就冲她爸爸薄霖当年破产,欠了一屁股债,被人泼油漆、被人咒骂祖宗十八代的料,都够她焦头烂额的了。
可是想到那些年里,姜妤笙对薄苏的心心念念,想到最后即使闹翻了,Q|Q消息里,姜妤笙都不曾说过薄苏一句坏话,护着她的心、爱着她的心,不言而喻,她最后都生生忍下了。
可薄苏真的欺人太甚了。
她眼尾微红,问薄苏:“你知道别人要重新过回正常生活有多不容易吗?你知道她这些年里吃了多少的苦,才能变成现在的模样吗?你就一定要这样,搅乱她难得的安宁吗?”
薄苏目色归于岑寂
,半晌,才说:“我没想让她不安宁。”
她握紧了手中行李箱的推拉杆,有一瞬间想退却。
可下一个瞬间,她就听到了姜妤笙的声音。
“传羽?薄……薄苏?”她嗓音清润,稍显迟疑。
庄传羽和薄苏都下意识地转过了头。
姜妤笙和舟稻的众人正站在几步之外的香樟树下,与她们面面相觑。
姜妤笙目光落到了薄苏手下的推拉箱上,有些猜到是怎么回事了,但她还是走近了两步,和她们确认:“你们怎么站在这里?”
她今天穿着一件polo领的条纹针织短袖,下半身是一条深蓝色及踝牛仔半身裙,很是清爽秀气,衬得她肤色越发白皙,柔腻如瓷。薄苏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。
姜妤笙偏头要撞上了,她又克制地移开了。
“我来入住的。”在庄传羽开口前,她先回答了:“顶楼的房子,是我和朋友租的。”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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