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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（第1页）

“您老人家不吃东西看着地面干啥，练功呐？”眉儿砸巴着小嘴一时不停地吃这个吃那个，察觉到相王神情有异，不由颇同情地看了一眼。

练你个大头鬼！

相王双目怒瞪，火花乱窜，似要烧着人一般，害得眉儿瞅着众人山呼万岁向皇上撅着屁股行礼的空档，哧溜一声窜到相王下手的桌上来。

“雷大人好！”眉儿非常有礼貌地对这桌的主人打了个招呼，一边毫不客气地往桌子上扫荡，一边故作热情地问：“有些日子没见你家‘破’公子，还真是怪想念的。”

眉儿故意将那个‘破’字咬得又破又难听。

雷奔不是笨蛋，自然知道身边滚过来的这小子满肚子坏水，问候自家儿子，显然没按什么好心。

可想着这位相王私生子如今当着百官的面由青贵妃带进殿来，显然皇上对其世子身份也是默认下来。不由拱了拱手道：“多谢世子爷垂爱，逆子如今被本官锁在家中反省已有半月有余。”

“反省？反省啥？”眉儿眼珠眨动了几下，猛然想起前些日子两个人的那场豪赌，不由咧开小嘴害羞似地笑了笑道：“嘻嘻，破小子是您亲生儿子吧？”

“当然是。本官只此一子，世人皆知。”雷奔抬头见相王舒展翅脸色不善地看过来，以为是针对自己，不由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，还故意提高了说话的声音。

‘本官只此一子，世人皆知。’意思是你相王世人皆传不近女色，却突然冒出这么大一个儿子来，谁知道背地里还有多少私生子。

四下的官员一听，皆明白这活雷神的意思，却又不敢得罪相王，齐齐伏下头去，装出被那桌案上的水果点心给吸引了的样子。

“众卿家既然均已到席，那便开宴吧。”皇上居高临下，早瞧见自己那宝贝女儿又在毁人不倦，可因着百官众目睽睽，那丫头又冒了个相王世子的身份，只好装着视而不见，广袖一摆，示意宫人上酒上菜。

一见酒菜上来，眉儿竟自宫女手中夺过一把玉壶，打开盖子嗅了嗅，一边叫着好酒好酒，一边捧了壶挨个儿在众大臣和文武举子们的杯子中倒去。

众人皆知这幼儿身份非同寻常，尤其是见过眉儿一面的柳司徒张幼棠等人，早认出那所谓的相王世子乃是当朝的太女殿下，见皇上都不说穿，自然也不敢点破这位小殿下的假身份。

见这位调皮的殿下拿着个酒壶一溜烟儿蹿到自己这桌来，急忙恭恭敬敬将酒杯擎起来，准备接受这位太女殿下恩赐的酒液。

不想那丫头认出这一桌的大臣乃是败在妖鸟雪梨手下的几个人，立时嘻嘻笑着绕了过去，竟闪了几个老臣好大一个没脸。

端坐在皇上右侧的青贵妃，早就忍不住笑意，轻声在皇帝耳边道：“这孩子今个跑到我宫里去，竟嚷嚷着说陛下在给她征男妃。这话要是让这些士子大臣们听到，只怕此刻也不会如此兴高采烈吃什么酒宴了。”

“啐，她倒敢说。”皇上一边擎起龙樽，一边以广袍遮住颜面，啐了一声，又怕眉儿闹得不像话，引起众臣注意，紧接着正颜庄声道：“今日招贤大会开办非常成功，为庆贺我大楚又选出了二十位栋梁之材，朕与各位爱卿同饮此杯！”

眉儿滴溜溜从人堆中转出来，那些被斟过酒的酒杯里不过就是几滴，立时有一边侍候的太监，将各个桌子上的酒杯添满，文武百官，文武举子，这才举杯响应皇帝陛下的号召，无论有无酒量，都将杯中之酒一干而净。

一厢丝乐声起，酒过三巡，众人皆活跃起来，纷纷向皇帝陛下说着歌功颂德的话。

眉儿几番辛苦，倒尽了五六壶酒，才将可照顾到的人都给照顾了一遍。

唯余皇帝陛下，青贵妃，相王，夏太医，柳司徒一桌，以及那位归国不久的高王爷没有享受到眉儿的斟酒服务。

等眉儿跑回相王身边就座，精明的相王忽然将眉儿揽到怀中，压低了嗓音，威胁地问：“小丫头，快给王叔老实交待，你斟得酒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？”

“嘻嘻，眉儿毁了王叔的清白，等一等请王叔看场好戏补偿就是。”

一听此话，相王顿时大吃一惊。

酒里果然有鬼！

这丫头，不会再整出什么春药泻药之类的东西在酒里吧？

夜凉如水，景阳宫中丝乐袅袅，歌舞正盛。

此时夜宴已至高潮，那些跪坐于几案后的臣子们，或高谈阔论，或窃窃私语，或对杯拼酒，或自斟自饮。布菜的宫女和专门负责侍酒的太监，此时都成为这热闹中被闲置的棋子，或者是某种点缀的背景。

歌舞一歇，便有成双结对的新甲举子上前来向皇帝陛下敬酒，并用非常恰当的措词向皇帝陛下介绍自己。

眉儿一双眼睛瞪得很大，显然想从这些美男俊才中现一些关于刺客的蛛丝马迹。可每一个人似乎掩饰的都很好，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崇荣以及快乐的表情。

然而闭上眼目，那种隐隐流泄的杀气仍在。

人有多虚伪，人心就有多险恶。

明明面上是恭顺是微笑，暗地却包藏着不可告人的祸心。

是想杀人了呢。

在眉儿看来，那杀气在流光溢彩的灯烛中如一种滑稽而黑魔的丝带，一点点缭绕，一点点纠缠，直纠缠的那刺客一步步从人堆中走出隐藏的身，手中却擎着要敬皇帝陛下的酒。

众人跪拜敬酒的位置，离皇帝陛下的龙座不过两丈之遥。对于一个轻功绝佳的刺客来说，这样的距离真是可以忽略不计。

在觉察到那杀气越来越迫近上座的时候，眉儿的手心几乎冒出了汗。

忽然她站起了身，在那杀气迫近皇帝陛下之前手中擎着一杯酒最先走近皇帝陛下，用清脆的娇嫩之音响亮地说道：

“陛下，陛下，侄儿也要敬您一杯酒呢，这杯酒是恭贺皇上有一群忠君爱民的好臣子。侄儿前些日子遇上了药王谷谷主燕绝燕叔叔，听说燕叔叔最近研制出了一种神奇的新药，这种药叫着‘忠君’。他说‘忠君’无色无味，药性独特，用着虽不会即刻作，但只有心存二心，妄想对陛下不利者，才会毒气攻心，烂心烂肺而亡。侄儿不信世间会有这样神奇的灵药，今日恰从燕叔叔那里弄了一点来，侄儿还与燕叔叔打赌，若这药不好用，侄儿就派人烧了他的药王谷。”（未完待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