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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說孟婆倒是運氣好，當年地府鬼還沒那麼多的時候，她就在第十殿附近買了個五進五出的大宅子，但是她每天都在熬湯發湯，都沒時間去住，也不知道圖個啥。

田德貴看見這老鬼神色大變，正在揣測老頭與老鬼的關係，突然就看見老鬼滿臉生無可戀，腦子裡一下子轉出了十幾集的愛恨情仇。

「回大人的話，那人送了我玲瓏塔之後就離開了，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。」

田德貴低著頭，恭恭敬敬道，他心想要是老頭在，他也不至於被那些鬼弄成這般模樣。

此時老鬼想到了自己的現實處境，已經沒那麼激動了。

看這鬼差的樣子，應該也就死了十來年。

自己加入玄天觀的時候，老觀主已經閉關很多年了，只有一次大會上遠遠的看過一眼，後來他成了玄天觀長老之一，都沒再見過老觀主，聽說是已經得道飛升了。

雖然這玲瓏塔上有些細節很像老觀主的手筆，但他遇到的那人不可能是老觀主，或許這塔是從冥河掉落被這個世界的術士撿到，然後轉送給這小鬼差的。

這麼一想，那老鬼又看了幾眼那玲瓏塔，做工甚是粗糙，越看越不可能出自老觀主的手。

看著面前老鬼沉默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，田德貴一咬牙：「這兩件法器在我手裡無法發揮大用，實在是名器蒙塵，我願意將這兩件法器都獻給大人！」

老鬼皺著眉瞅了田德貴一眼，自己難道就落魄到要跟一個小鬼差搶東西了？

就小鬼差這眼力勁兒，估計也入不了老觀主的眼。

老鬼本想看看能聚鬼鬧事的鬼差是個什麼人物，結果現在看起來實在大失所望。

「我要你那法器沒用，你聚鬼鬧事，按照相關規定，要麼入第五殿誅心小地獄受罰三個月，要麼繳納罰金三十萬，你看你選哪個。」

田德貴自然不願意去什麼誅心小地獄，那裡都是忘恩負義、損人利己、嫉妒誹謗之類的鬼才去受罰，名聲是相當不好聽，只是三十萬，幾乎是他現在剩下所有符籙能換的錢了，他都懷疑這老鬼是不是有透視眼，知道自己有多少餘額。

「我選繳納罰金，不知道老先生這兒收不收符籙？」田德貴試探性問道。

「我這兒又不是銀行，沒有兌換服務，你繳罰金也不在我這兒繳，一會兒讓人帶你去開張單子，你自己去相關部門繳……」

自己每個月工資這麼低，要是啥都自己干，那還不如再死一遍算了。

這麼想著老鬼又覺得有點酸，這種小鬼差都能隨隨便便拿出三十萬，自己幹了三年才攢了幾萬塊。

老鬼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又問道：「那周臨海是不是也有個玲瓏塔？」

這是懷疑兩個鬼的玲瓏塔都是出自一人之手，說不定兩人還有什麼淵源。

「是的，但是我的是別人送的，他的是他在河裡撿的。」

在田德貴樸素的價值觀里，別人送的不用還，撿來的就不一定了。

「哦～」老鬼覺得無的揮手，「你去繳罰金吧。」

「大人，您要不看看我手裡的符籙，都是高級符籙……」

想著地府銀行那高得離譜的匯率，田德貴就有些不願意去，上次換了一張就收了自己5%的手續費！肉痛死了！

要是直接賣給這老頭，不用自己去找買家，還不用出手續費。

這個老鬼既不貪財，地位也不低，應該很有錢。

「高級符籙？拿出來看看，你可不要拿著中級符籙冒充高級。」

老鬼把書放在了一旁，向前探了探身，高級符籙可不多見，這個小鬼差怎麼會有得起高級符籙。。

田德貴摸索出一張符籙，雙手捧著遞給了老鬼：「我怎麼敢欺騙您老人家呢！我在銀行兌換過一次的！」

老鬼接過去，眯著眼看了一會兒，原本神色自若，漸漸的眼神越來越凝重，他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，或許是有玲瓏塔在前，現在他很快就隱藏了自己的情緒。

「是那個送你玲瓏塔那位畫的符？」

「對。」田德貴膽戰心驚，難道老頭跟這老鬼有仇？真是失策！

「那老先生長什麼樣？」

「好像也沒什麼特殊的，」他努力回想，「就跟普通人差不多，但是頭髮尤其好，雖然滿頭白髮，但很有光澤，看起來就不是一般人。」

老鬼聽著田德貴這個形容微微皺了皺眉，這跟沒說有什麼區別。

「老先生比較清瘦，眉梢略長，喜歡用樹枝當簪子束髮，右手食指略長，感覺快與中指齊平了……」

站在老鬼身後的鬼差突然開口補充，說得比田德貴詳細多了。

「你什麼時候見過？」

「你怎麼知道？」

老鬼和田德貴的聲音同時響起，那鬼差走到老鬼跟前：「就是二十多天前，與那位老先生有過一面之緣。」

田德貴仔細一想：哦，肯定是老頭幫自己買差事的時候見的，他跟在這老鬼身邊，想必很是了解這老鬼的情緒，這時候突然跳出來……

難道沒仇？或許有恩？

這麼一想，田德貴心裡都沒這麼緊張了，連連點頭：「沒錯，就是長這樣，只是我嘴笨，說不出來。」

那老鬼沒有理他，而是看向那個鬼差：「你畫一張肖像圖出來給我看看。」

田德貴看見老鬼揮了揮袖子，那鬼差面前就多了一張案桌和一些筆墨紙硯，然後那鬼差行雲流水的提筆作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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