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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为什么说只有躯壳，因为他没有四肢，眼睛只剩两个空洞，比人彘还要糟糕，因为人彘至少还有身体里面的血肉，他却没有。

  仿佛一个陶瓷假人，只剩下一套表皮。

  明明没有视力，没有听觉和嗅觉，他却仿佛有所感应似的，缓缓扭头看向6慢。

  &1dquo;可怜的孩子。”他没有嘴唇的嘴动了动，语气怜悯，&1dquo;你选错路了。”

  &1dquo;我没有选错。”6慢自从进入这间房，就现退路消失了，干脆上前一步，&1dquo;我知道，两边都有等着拯救的人，难道只有二选一的选项吗，如果我非要两边都救下来呢?”

  &1dquo;但是你甚至不能活着走出这里，我的孩子。”陶瓷人说，&1dquo;这里是我最痛苦的回忆，你甚至不能活着走出这里。”

  6慢再次和o1号确认，自己只要离开场景碎片，就能一键还原，于是放心大胆地继续上前一步。

  &1dquo;我就是为了确定你遭遇了什么，才选择这扇门。”

  &1dquo;我也必须知道，永生神和你是什么关系。”

  下一秒，她已经躺在了原本陶瓷人所在的病床上，冰冷的耳语和让人疯狂的气息接近，让6慢一下子冷汗落下。

  不知道是来自天堂的梵咏，还是来自地狱的诅咒，意味不明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，似乎直直穿入她脑袋。

  【%上&*帝第一天创造了白天和黑夜，于是你要失去眼睛。

  第二天创造了空气和天，于是你要失去气管和鼻子。

  第三天创造了海和山，于是你要失去四肢&he11ip;&he11ip;】

  随着话语每说完一句，6慢就能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一部分器官。

  巨大的痛苦瞬间席卷了她，让她脑子一片空白，甚至就要在这样极致的痛苦中死亡。

  更别提当她失去四肢的时候，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她的四肢，她眼睁睁看着四肢被分解。

  &1dquo;对我使用眩晕。”6慢对o1号说。

  【你认真的吗?】

  &1dquo;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用。”6慢痛苦之下，勉强记得自己技能刚升过级，现在叫压制。

  &1dquo;对，对我自己使用压制。”6慢说，&1dquo;现在开始停止感受痛苦&he11ip;&he11ip;好像没用&he11ip;&he11ip;那现在开始我就是渐冻人，变成只有脑子能动的重度残障。”

  瞬间6慢感觉不到痛苦了，当然她也感觉不到自己身体。

  【o1号叹为观止，第一次见到天赋技能这么用，你现在看起来很像一个无赖。】

  6慢虚弱一笑，肢解的力量还在继续，但6慢已经无法再感受到痛苦。

  她开始试图聊天：&1dquo;喂，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  &1dquo;&he11ip;&he11ip;”

  &1dquo;你可以叫我6慢，这是我自己的名字。”6慢说了一句废话，依旧得不到回应，她继续道：&1dquo;我进门的时候听到问我什么是善，什么是恶。我现在想说说我的看法。”

  &1dquo;善良和邪恶当然没有标准，还是得看情况分辨。如果一个母亲为了保护女儿，将已经狂的丈夫反杀，这难道是恶吗?我看不见得。”

  &1dquo;同理，卫荷反杀想要杀死自己的医生，这也不是恶吧。”

  &1dquo;对于抛弃女儿，在灾难面前先顾着自己逃命的父母，他们的行为是恶吗?”6慢顿了顿，&1dquo;我也不认为是恶，但也不是善。”

  &1dquo;他们只是选择了先保护自己而已，他们面临的是史无前例的天灾，末日降临的前兆，在这样的情况下，善和恶的区别就不那么明显了，这是灰色地带。”

  &1dquo;很老套的答案。”那人终于开口，带着若有若无的叹息，&1dquo;但也很狡猾，这不是我想听的。”

  &1dquo;当然，这只是在安慰你而已。”6慢毫不在意，&1dquo;至少，太善良的人会被讨厌的。”

  &1dquo;为什么呢?”陶瓷人感兴了一点，&1dquo;我很想知道。”

  &1dquo;太善良的人会被叫做圣母。”6慢说，&1dquo;他们就像泥人一样，谁都能欺负，也不会被怨恨，甚至还会得到圣母的帮助。这些圣母就像没有心一样，和普通人格格不入，最终被讨厌。”

  &1dquo;你也讨厌圣母吗?”

  &1dquo;我吗?作为一个人类来说，我讨厌。”6慢已经失去了舌头和嘴，但她知道自己说的话能传达出去，&1dquo;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圣母太不像人了，人类中有一种恐怖谷效应说明，人类会害怕像人但又不像人的生物。”

  &1dquo;你以为是因为嫉妒?还是因为自卑?”

  &1dquo;都不是。”6慢耸了耸肩，&1dquo;只是因为我们之间存在本质上的差异。”

  &1dquo;差异?”

  陶瓷人喃喃自语：&1dquo;原来是差异，我是不被认同的。”

  6慢：&1dquo;嗯?我的朋友，你在说什么?”

  她的生命力在迅衰退，但不知道为什么还吊着最后一口气，让她勉强有力气和陶瓷人说话。

  话说这间房子真冷啊&he11ip;&he11ip;

  她有些恍惚，难道陶瓷人一直都孤零零呆在这种阴冷孤寂的地方吗?

  这就是十三层的秘密吗?一个被夺去所有器官肢体，只剩下一个壳的小可怜?

  陶瓷人声音低落：&1dquo;我才知道，我一直都思考错了方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