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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管他节目播不播、会不会剪掉的，反正病情都瞒不住了。

  他其实心里有数，早就知道有这种风险才去做的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。

  6忱表情是冷的，声音却有着不温不火的平静：

  “事先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声？”

  宁晃嘀咕：“有什么可商量的。”

  “如果你唱完了，但节目组后期给你剪掉，只留下你打人的场景，你怎么办？”

  “或者节目单让程忻然早早知道，他为了不让你上台，给你下绊子，你又怎么办？”

  宁晃又开始摆弄自己的吉他，说：“该怎么办就怎么办。”

  6忱口气重了一点：“宁晃，你抬头说话。”

  宁晃破罐破摔，抬头凶巴巴瞪他：“跟你商量什么商量？”

  “天天小叔叔小叔叔的，叫得好听，什么都不跟我说。”

  “你懂个屁，你这么懂，你也没告诉我程忻然的事。”

  话一出口就收不住。

  要是不是他自己想起来，这事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，真把十八岁的不当回事儿。

  6忱看了他一眼，说：“我是觉得，你知道了会不开心。”

  宁晃“嘁”一声：“你就没觉得，我不知道会更不开心。”

  6忱看了他半天，抬起手。

  宁晃眼睛都不闭，就直勾勾看他。

  结果手落下，用力捏他脸上。

  左捏右捏，把他的表情都捏得滑稽。

  6忱终于端不住绷紧的神色，整个人都温柔下来，轻声问：“不躲？”

  宁晃说：“躲个几把躲，你又不会动手。”

  这下真的被轻轻拍了一下嘴巴。

  6忱说：“哪儿学的脏话。”

  宁晃抬杠：“你家脏话还有补习班？多少钱一天？”

  “少说。”6忱说。

  宁晃没好气说：“你不惹我，我就不会说。”

  他在黑酒吧混出来的，乌烟瘴气，别的没学会，就学会混账话了，平时倒不常说，一生气，就憋不住往外蹦。

  ——偏偏是在6忱面前。

  这下好了。

  抽烟，打架，还会骂脏话。

  五毒俱全，全都被现了。

  也不用装模作样了，他破罐破摔，想反正印象也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了。

  谁让6忱非端着个脸吓唬他。

  还非让他抬头说话，给他能耐的。

  怎么不让他撅着屁股说话呢。

  他一肚子骂骂咧咧碎碎念，倒把6忱招出笑意来，半晌说：“我知道了，这次是我错了。”

  “下次会告诉你。”

  宁晃怔了怔，原本生硬暴躁的态度，骤然就硬不起来了，又低下头“嘁”了一声，鞋底偷偷蹭了蹭地砖，说：“我也……没说让你道歉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