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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话讲得没主语，曲楚揣测着刚准备问，就见小姑娘低着脑袋再看自己的膝盖？

  于是自动替她补全了：[你跪了那么久，膝盖不疼吗？]

  “还行吧。”曲楚耸肩，随口回，“而且哥哥又没有一直在跪，中途还上厕所喝水吃点心了啊。”

  他认为应长乐不会看完全程，因为是单一动作了二十几个小时，总不至于一帧一帧的全看完，拉几段就算了。

  应长乐眼尾天生上扬，带着点儿似是而非的笑意，自带属性正非常努力地综合她的锋利感，可惜成效不大，冷清否认，“你在撒谎，根本没有。”

  她的视线跟曲楚隔空相撞，对视后看了小半分钟，才缓缓说道，“8月4日18时32分6秒，你开始跪下，至22时19分23秒，共有四个人过来劝你未果，其中三女一男，8月5月3时6分45秒，你站起来揉了下膝盖离开，3时1o分22秒回来重跪下，跪姿不变，这是你两次起身中的第一次。根据我合理推测，你应该是去卫生间了，如果你非要说你在这三分二十三秒里完成了吃东西、喝水、休息，那我没办法，另一次起身离开又回来生在下午13时8分12秒，同样是消失三分钟左右就回来，直到5日晚上21点3o分，你爷爷让你起来，你才正式起来。”

  人不光看完了，还看得非常仔细，时间线都记下来了。

  合理分析是把锐利的剑，无情戳破的善意谎言。

  曲楚哑然失笑，感慨道，“你这孩子，还真是不好糊弄啊。”

  应长乐漠然看着他，光撒进黑白分明的眸子里，宛若玻璃杯中浮动的碎冰。

  “你以后是要搞数学和物理竞赛的对吧？”曲楚为她拉开副驾的门，喉结滚动，低笑问。

  “嗯。”应长乐坐进去，双手捧包，一副乖巧模样。

  曲楚调侃说，“那跟你同届的文科生可真是祖坟冒青烟，烧高香庆祝你没学文去抢人家状元，你这记忆力也真是绝了。”

  “”应长乐面无表情的拽车门，“走吧。”

  ****

  曲楚是个非常尊重自然人独立人格的人，他认为哪怕还是个孩子，也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，于是从住哪儿、到喜欢什么风格、再到家居，桩桩件件都要征求应长乐的意见。

  甚至详细的写下了自己几处房产的报告由应长乐挑。

  应长乐没敷衍，她认真的读完，在心里做比较考量，估摸着选出一个复式顶楼。

  离实验附中和以后之后升学的一中车程都在半小时以内。

  “你今后？”应长乐微睐，低声问。

  曲楚下意识地给她补全，多半问的是自己今后的工作或读书位置，他散漫回，“选你喜欢的地方就行了，我无所谓。”

  应长乐没多说，而是垂眼用手机搜索，初中是按照学区划分的，实验附中离北大三点三公里，驾车八分钟，什么都没耽误。

  她确认道，“北大？”

  曲楚直接替她拍板，“别的不看了，带你去看看听雨轩那套吧，那正好是我现在住的地方，我就不用动了。”

  风雨轩是西城区有名的豪华住宅，自带学区，装修风格是北欧风极简，黑白灰三色为主调，旋转楼梯通往二楼。

  应长乐拘谨的站在门口，曲楚点了两下屏幕，要她自己录入指纹。

  接着弯腰在鞋柜里找了半天，拿出双一次性拖鞋来，“我家没女孩子上门，保洁阿姨自带鞋套，你就先委屈下吧。”

  又保证道，“等下就带你去买的，我们先逛个市吧，小区外就是。”

  曲楚引着她入内，一梯一户的大户型，上下两个平层加起来打底四百平，保姆阿姨不住家，曲楚独居。

  “这边是我卧室。”门半掩，曲楚推开来。

  书桌到床褥都一丝不苟，洁癖必备，温声介绍说，“客卧没人住过，回头让阿姨来收拾下，家具等有空带你去自己挑。客卧对面是我的书房，楼上有健身房和杂物房，以及一间空着的房间，你看想用来做什么都可以.......”

  应长乐安静的聆听，等曲楚都说完了，问她还有什么想问的时候，才讲，“这边到实验附中车程三十分钟，司机那边没问题吗？”

  曲楚随性的靠着沙靠背半倚，漫不经心的说，“司机就站在你面前，他觉得没问题，并且想问你喜欢这里吗？“

  阳光自落地窗透进来，停在曲楚宽阔肩头翩跹，应长乐又嗅到了安息木的沉香，他的嗓音带着绵绵笑意，“你就考虑你自己喜欢与否，别的不用多想。要都让你给整明白了，要我们成年人做什么呢？我们大小姐偶尔也给别人点活路吧。”

  他今天戴了“装饰品”金丝眼镜，本来是锋利冷淡的眼型，被镜片柔和后偏有恰到好处的温柔，举手投足间都沾染着阳光的气息，姿态肆意可令人觉得莫名舒服。

  应长乐坐在沙上，手里捧着瓶冰可乐，周遭的水汽凝结从指缝里滑下，都没有其他动作，她清晰无比的认识到，自己不愿再离开这视线的缠绕。

  ****

  出了小区对街就是商业区，什么都方便，曲楚领着她步行过去，还贴心的找了个黑色帽子扣她脑袋上，边调整帽围边念叨，“小朋友一定要多注意防晒，等下帮你买个太阳伞。”

  应长乐想说“我天生冷白皮，根本不怎么出门”，话到嘴边又咽下去。